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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文来自《联合早报》:
习近平在莫斯科红场上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挥手,李克强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说“你妈是你妈”是笑话,农民徐纯合在黑龙江庆安火车站被击毙。大国崛起的同时,一个“中国梦”到底有几种表述?继经济发展列全国倒数第四之后,黑龙江最近再因一记枪声而引起舆论关注。根据《南方都市报》报道,农民徐纯合与家人在庆安车站准备前往大连金州,“车站安检人员认出了这对多次上访的母子,因担心其上访而不让他们上车”,结果徐纯合与警察发生冲突并被击毙。事件引发网络舆论争议,警察用枪的正常程序,以及一枪毙命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按照官方说法,5月2号中午,“一名男子火车站抛摔幼童抢夺枪支被铁路民警开枪击毙”。由于当局迟迟未公布完整的录像,而网上流传的一小段视频又与官方叙述的事发经过有出入,令网络舆论对官方说法产生质疑。网民甚至对庆安县副县长董国生进行人肉搜索,称他“中专还没毕业,大学学历是假文凭,夫人姜艳萍在政府部门吃空饷”,有意借此倒逼当局公布完整录像。令网民更不解的是,《北京青年报》报道称,当地政府与死者家属达成了协议,“不再继续追究”,老母亲被送往养老院,孩子送到福利院,患精神病的妻子被送去精神病院。 有网民批评中央媒体普遍低调报道这起事件,是否都患了“远视病”,四万里之外的美国警察打死一个黑人就喋喋不休;而2000里之近的黑龙江警察打死一个中国人,却没见任何动静。同情弱者及追问真相是旁观者正常的心理反应,但恐怕更要追问的还是“上访”的人治色彩以及其局限性。 这似乎是个恶性循环:往往因为地方司法腐败才导致人们得不到正常的司法救济,因而触发大量的上访问题,然后地方政府面对各种压力和诉求,又经常对上访群众采取”截访”行动。追根究底,源头还是因为法治建设不完善,进而形成高昂的维稳成本,不仅导致公平正义难以伸张,也削弱国家司法机关的权威,从体制上动摇现代国家治理的基础。 中共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俞可平日前在广东职工大讲堂主讲时就提及,当下许多紧迫的问题都跟国家治理现代化有关,其中包括上访截访的“游戏”。他强调:“我们国家,特别是我们党执政应当有自信,我们没有执政危机,但是我们有非常严重的一些局部的治理危机,这些治理危机如果不加处理,它会演变成执政危机。” 他也提及,维稳的治理效率不高,每年全国“两会”总有四拨人: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上访者、截访者、慰问者。 公平正义和真相应当通过完善法治去维护和揭示,而非具有人治色彩的信访救济。同样,要证明“你妈是你妈”应当靠出示有效证件,而不是付个60元(人民币,下同,13新元)就了事。 中国国务院常务会议5月6日讨论进一步简政放权、取消非行政许可审批类别。据媒体报道,李克强在会上一连讲了3个故事,其中一个就是“一个公民要出国旅游,需填写‘紧急联系人’,他写了他母亲的名字,结果有关部门要求他提供材料,证明‘你妈是你妈’!”李克强说:“这怎么证明呢?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个笑话好笑在哪里?好笑在于,只要给旅行社60元竟然就证明了“你妈是你妈”,这是否说明这很可能是个典型设置人为障碍收钱的案例? 不清楚旅行社为何要出境者旅游者填上“紧急联系人”的身份,可能是一旦发生意外时,可以联系家属或处理旅游保险的问题,旅行社出于自保,当然希望“你妈真是你妈”。而证明“你妈是你妈”其实也不是什么笑话,因为中国社会当下普遍弥漫着人与人互不信任的氛围,假身份和假东西太多。有假记者、假警察、假证照、假学历、假酒假烟、假男女朋友,爸爸妈妈也有假的,一点都不奇怪,所以出示身份证或户口本证明“你妈是你妈”有其合理性。当然,政府部门之间应加强系统协作,打破信息壁垒以减少民众来回跑的麻烦。 好几年前,广州发生一件啼笑皆非的案例,有位75岁的老太太黄少英在刷医保卡时,意外发现社保费没有到账,为了领到1000多元的养老金,她竟被社保中心要求到街道办开具“未死证明”。黄老太太确实倒霉,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搞笑的事呢?看看另一条新闻就明了,2012年广东全省查验出“死亡冒领”农保待遇787人,重复领取养老金者471人,社保基金被骗保、套保金额达5800多万元。
人们越是不守法,就越会加剧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感并转嫁成社会成本,一下要证明未死,一下可能要证明死了。不论是“奇葩证件”的笑话还是农民被击毙的悲剧,都与法治制度与精神不够完善有关,证明身份、揭示真相或维护权益都好,最终都应回归法治轨道,这也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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