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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
今天是5月5日,为24节气之立夏。每年5月5日或6日,太阳到达黄经45°被立为“立夏”节气。这个季节,在战国末年(公元前239年)就已经确立了,预示着季节的转换,为古时按农历划分四季之夏季开始的日子。《历书》云:“斗指东南维为立夏,万物至此皆长大,故名立夏也。”
从小开始,我的记忆中24节气就是吃。我们淳安本地的风俗习惯,每每到节气日,农村中就会做一些相应的“新鲜样”来吃。立夏,给我最深刻的就是吃炒面。
至于立夏为什么吃炒面,我曾问过长辈。他们指着晒谷场里成堆的麦杆说:“你看到了吗,那是什么?这新麦成熟收割,一年中最早的收成到手,难道不可以庆祝一下吗?!"想来也对,小麦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主要粮食来源之一。听老一辈人说,以前没有杂交水稻时,水稻的产量特别低,也特别难种。但是作为旱地作物的小麦却有优势,不但品种多,投入与产出比要比种水稻高得多。这也许就是我们淳安本地风俗中有立夏之时吃炒面的原因吧!
现在,农村中已经很少有人再种小麦、大麦,就是水稻也鲜有人种。我们小时候,春天的小麦,是农村中重要的粮食品种。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今在这立夏之时吃炒面。
但为什么不是煮汤面,而是炒面?这个问题,老一辈人没有给我答案。每年的立夏,是我们江南地区的雨季,春雨连绵、雨雾朦胧,异常潮湿。所以,在我看来,用“炒”不用“煮”,遇水用火,也许是我们的先祖的一种良好愿景——希望天气好起来、日子红火起来。
我们本地的习俗中,炒面也很有讲究。炒面除了用肉、用豆腐、用蔬菜等常规食材之外,还要放一些特定的东西——鲜笋。这鲜笋,也不是用诸如毛笋这样的大笋,而是用采自于漫山遍野的小竹笋。在我们淳安,就要采用一种叫“水竹笋”的小笋。
立夏这天,炒面不用小鲜笋,那就不算是吃“立夏炒面”。
我老家是遂安片的。小时候,妈妈跟我说了立夏炒面为什么要用鲜笋。在遂安方言里,“笋”字与“醒”字同音,所以,妈妈说,吃笋炒面,是为了对付春困。春天,气温升高,万物复苏,人总是感觉软绵绵的,想睡觉。吃了立夏的笋炒面后,这一年,人都不会再犯困,精气神特别好,特别是对小孩子来说,尤为重要。这也许是妈妈对我们小孩子的良好祝愿,希望我们能好好学习,时刻努力,不要浑浑噩噩过日子。
现在,我已经成家立业,我自己的小孩也已经上学,我会和当初妈妈一样,会在立夏这天炒一碗鲜笋面给我的小孩子吃。
淳安片的立夏习俗也一样,炒面是必选项。不过,淳安片的老百姓比我们遂安片的炒面食材要多上一种——佛豆。听一些老人说,立夏炒面用笋和佛豆,喻意是:步步高升,长命百岁。
说到佛豆,立夏时,我们不得不要提一提其它几种食材。一般老百姓,在立夏前后,都会吃嫩佛豆或嫩蚕豆、红苋菜、蒜苔(苗),这是我们淳安人立夏时的“地三鲜”。因为,立夏前后,正是这些食材在农村中大量上市的之时。最有记忆的是红苋菜,最喜欢用那红红的菜汤,拌到饭里,看着一碗鲜红,甭说有多香了!
鲜红的色彩,讨的是“红”运当头的彩头。所以,今天去菜场,玲琅满目的除了小鲜笋、嫩佛豆、嫩蚕豆、蒜苔(苗)以外,最艳最惹人注意的就是紫红色的苋菜。
我想,这个颜色,也是我们祖祖辈辈以及我们现在人的愿景,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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