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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十三妹 于 2021-9-6 10:46 编辑
蓬里之葫 作者 | 童富女
今年在自家平台种了三根葫芦藤，花开得十分热闹，引得蜜蜂嗡嘤飞旋，但是它们花开花又谢，葫芦刚具雏形又暗自凋零，眼看立秋三天遍地红，葫芦叶子都蜷曲成黄，待我不抱任何希望，不拿正眼瞧的时候，它却悄然自赏独挂藤上，差点被一叶障目，让我好一阵欣喜若狂……
（网络图片）
它的前身源于“威坪洞蓬里”的竹篱墙，2019年11月三家同行有幸求得。当时一眼相中葫芦柄的节外生枝处留有一段螺旋蔓很是别致，于是取得一枚当饰品，回店之后没有归置妥当，被人无意剪去柄蔓，顿感葫芦少了一种独特的韵味。于是萌生了在自家阳台种植葫芦的想法，苦于秧苗摊贩处葫苗难寻，于是动了锤子敲开“洞蓬葫芦”取籽培秧若干，择优选取三根“苗壮根肥”植于花钵，憧憬着《七个葫芦娃》在露天平台闪亮登场，它会让燥热的夏风柔和、炙热的烈阳降温，结局却是孤葫难成屏，遗憾至极！
是眼前的孤葫又拽我到威坪洞蓬里神游了一番。朋友口中无意间聊起的挚友，廖廖数语便给人弥留诸多悬念，初冬本是个美丽的季节，从图片事先领略灵严庵、古杏树相应成趣。银杏树下，落叶缤纷，生成唯美画卷！加之有些人在朋友圈经人一念叨，便如深巷里的酒一样，逮住机会就会让人闻香而入了。
接近目的地，山路十八弯，车子一直盘旋而上，在层林尽染中穿梭前行。我在想，山的那边会是何方神圣？怎奈得如此寂寞避开外界的车马喧嚣，只身挺进陌生的山村修篱种菊？脑海便勾勒着“神仙”模样——拂须蹙眉翘首凝望、神情自若语调平缓、面带沟壑故事频叠？
到了村头，虽是大白天，乡村独有的那份宁静很是浓烈，不一会儿身穿对襟盘扣红麻衫的中个男子出现在眼前，意料之外的是他并不是想象之中的老翁头。目测同辈之人顿时打破了思想鸿沟。跟随主人拾级而上，一晒坦一土房跃然眼前。所到之处让我充满好奇，第一次看到屋顶铺满厚薄适中的青灰页岩，猜想这些大小各异的瓦片，必定是人工敲打剥离而来，不带流水机械压制的井然，都是独一无二地灵动存在，数根藤蔓携几朵嫣红花骨朵，悄然匍匐在错落有致的页岩瓦上，梢尖处的螺旋蔓条躺在页瓦更显娇嫩。桌面沏好的一壶“千里光”，让那张自制长桌粗犷里掺有精细，主人说些都是自己在山野的采撷偶得，这种干货泡开便成极好的明目之茶。
那棵古银杏就在土房的不远处，步行十几分钟就可抵达。绕过屋后沿着小路径直向前，路边的红枣皮曾经承载过农家主要收入而红极一时，如今却惨遭冷落，触手可及处零星有果，顶部枝丫提着众多小灯笼不带一丝炫耀倒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境。微风拂过，山核桃树上的叶子飘落而下，如蝶儿飞舞煞是好看。到了灵严庵，庵内菩萨神情慈祥，身上却积满了灰尘，倒是庵前的那棵古银杏象极了德高望重的老者，站在高处保持高瞻远瞩的姿态，它身穿黄袍，腰系红带迎风飘曳。地底下的盘根错节烘托它的傲然挺立，岁月在它的身体上默默镌画年轮。庵前那口厚实的铜钟身上集满功德名字，应该是近几年铸就而成。用手掌叩击，声音浑厚，余音在山谷回荡缭绕。朋友说庵里原有僧人，毕竟与外界相距甚远，平时也是人迹罕至，何来的信众供养？灵严庵的侧房住一老妪，负责平时看护，还有一只小狗陪伴——那庵那人那狗……
临近午时土房的炊烟袅袅升起，于是信步下山，进入厨房已有御厨站锅挥勺。目光所及可猜主人对食物品质不苛刻，有食裹腹便是一日。土灶里通红的火苗蹿起，不一会儿满满的一桌菜端上八仙桌，融进了七个人的不同元素。一份心情，一味苦恼，一种洞见都可以在餐桌的平台尽情交流，我理解了主人独到的生活理念，现实生活诸多的“别人笑他太疯癫”，这种无奈与惆怅被内心的恬静覆盖后，别人看不穿又何妨？
饭后茶余我独自一人观摩走动，书桌一隅可见一斑，主人会在书中构筑黄金屋，能在书海寻觅颜如玉。后房设有偌大木工房，台上随意安放自制手艺活的刨具。另一幢土房正在装修，二楼茶间便是整幢房子的灵魂所在，当我在地板的稻草垫上屈腿打坐，看看墙角的自然装束，还有那些别致的小葫芦，再透过玻璃窗外的满目皆景，一年四季的山水画似乎在瞬间初具雏形，如果我有画家的灵感该有多好！幸好语言在不同的形式里体现，窗户的框架里只有狭小的视野，而思绪会象脱缰的野马一路驰骋着帮你拓展充盈，主人便是有这种心境的，他深居简出尝试着把四季的山水画用只言片语拼凑成集，文字的呈现可以从拙劣慢慢过渡到深入浅出，我羡慕他能在大山里独享“静静”。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内心深处的微弱之声逐渐蓄积酝酿至锵锵有力，推至咽喉便是呐喊与嘶吼，随即笔与纸摩擦清晰可悦，突如其来的灵感会瞬间井喷，怦然心跳一刷成行。
某种意义上文字如建筑，最好是一气呵成，否则一不小心就成烂尾楼。有时候框架搭好，心想待有空立马添砖加瓦，岂料得空偏遇资金短缺；待你资金到位又逢体力不支……。所以我很羡慕蓬里主人有勇气为自己开辟一块独享的心灵花园，于红尘的熙攘暂时隔一道门扉，让灵魂能找到一个栖息的居所，悄然享受那片宁静，谁能笃定这样的跫然是一种寂寞？我只觉跳脱了牵绊和缰索的独处才是无垠的自在，这个小山村加之灵严庵的存在，恰恰是可以做到静心禅修，只有内心足够丰盈，外界的干扰侵蚀不会轻易将人打趴。
古人云：“人无癖不可交也，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之交，以其无真气也。”的确如此！有着癖好和瑕疵的人，却独有风格存在。他们可以随心所欲，抛开世俗的眼光，随境而迁让自己沉淀下来，有癖好的人不会百无一爱，不会索然无味。
一枚葫芦让我想起蓬里的古杏树，蓬里的庵，还有为蓬里宁静而奔赴的人。好久没有在自由行中走走停停了，途中有人有景，便会有感悟沉淀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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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6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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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9-6 11:06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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