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家

十三妹

记忆中的老家

作者 | Bamboo 蒋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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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到乡下老家为本村一位大妈办公证手续，办完事我整理好工作包趁她们祖孙俩聊天时，我迅速出了大门。然而，刚走出几步，我又若有所思的顿住了脚。

“你回家看下是吧！我们等你”眼尖的司机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迟疑一下才违心地说道：“不去了。”

的确，以前每次下乡只要经过自己村子，我都会回老家转转，哪怕只看一眼老房子都特别开心。

我从农村老家出来已有三十多年前。一九九○年三月十日，父母很早就起来给我做了丰盛的早餐，吃过早饭我在锣鼓和爆竹的欢送声中离开老家去部队当兵，母亲更是含着泪千叮万嘱地送我到村口。放开母亲双手时，我心里喜忧交加，喜的是终于可以走出农村去看外面的世界，忧的是离家后自己要孤身独自生活。那是我第一次离开老家，虽已过去这么多年，但仍记忆犹新。

孩童时的老家是田园式乡村，宁静恬淡而优美。尤其是秋季，山坡上是翠绿的番薯藤、旱地里褪绿成白的玉米、稻田里一片片金黄的谷穗、桔树上镶嵌在绿叶中的柑橘……勤劳的人们将乡村绘成了迷人的丰收画卷。巧妇们更是施展出看家手艺，变戏法似的做出各种美食，薯片、南瓜饼、嫩玉米卷、爆米花……

老家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时值冬季，火熜（又称火熥）是我儿时上学的必备取暖物品，用火熜煨玉米解馋是小时候的一大趣事。上学前从家里挑一些颗粒大的玉米装在裤袋里，课间休息时扔几颗到火熜里再用火箸将玉米和着炭火不停的搅拌翻动，待玉米微黄并散发出香味时就用火箸夹出来放在课桌上，几个伙伴抢着吃，如果运气好还能爆出玉米花来。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有了火熜我们可将玉米、蕃署、粉条、蚕豆、灰豆、萝卜片……都煨为我们解馋的美食。

退伍后我在镇上工作，周末时常回家，看着蹦蹦跳跳的侄儿侄女，父母也会聊起我的往年趣事。记得有年下雪天，我跟着大点的玩伴去菜地捉麻雀，结果滑了一跤，一只裤管被撕成了裙子状。那时家里穷，只有一套过冬的衣裤，一身泥雪的我不敢回家，只好躲到隔壁余大妈家。余大妈的丈夫已去世，她的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工作，只有她一人住在我家隔壁。余大妈为人慈祥温和。也许是我嘴甜叫的勤，她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常会给我这个小馋嘴留点。父亲对我们管教的严厉是全村出了名的，每当父亲打我们时，我们就逃到余大妈家，余大妈就将我护在她身后。看到我大腿显露在裤子外面，全身打哆嗦，便招呼我进屋，余大妈赶紧将我拉到火炉边，又赶从箱子里翻找出她孙子穿过的旧衣裤让我换上。因当心父亲看到后被挨打，我不肯换。余大妈就哄我说：如果你爸爸看到了，就说你是帮我烧灶炕时裤子被我家的柴划破的。在余大妈的哄劝下我才换了她孙子的衣裤。很多年后，与父母聊起这事时，母亲告诉我，其实我进余大妈屋子时母亲已看到，本来母亲想叫我回家的，是余大妈怕我被打不让母亲叫我的。余大妈是在我读小学时去世的，那些年，脑海里常常浮现慈祥和谒的余大妈，她对我的疼爱至今仍有记忆。

令我喜爱且魂系梦牵的老屋永远是记忆的源泉。在这老屋，我哭过、笑过，由于淘气挨过揍；在这老屋我同父母道别走出农村去部队，也在这老屋我结婚生子组建了自己的小家。我的父亲、母亲也是在这老屋走完了他们的人生……儿子上学后，我到县城工作生活，平时很少回老家，尤其是父母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在老家住过。

前些年，哥嫂建新房时，按政策老家的房屋要拆掉。虽然我事先已知道这事，但当我到家亲眼看到曾经的老屋已被拆成一片废墟时，心中是满满的不舍，浓浓的惆怅，鼻子忍不住一阵酸楚。“我们回家吧”每当读到科普斯这句简单不过的话，我都觉得它圣洁，亲切，警策，灼人。面对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我忆起了童年，忆起了父母，默诵着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在县城生活的我整天生活在高楼狭巷之中，目光为霓虹灯之类的奇光异彩所眩惑，身心被十丈埃尘和无所不在的噪声污染着，生命在远离自然的自我异化中逐渐地萎缩。真是从心底里渴望着接近原生状态，从大自然身上获取一种性灵的滋养，使眼睛和心灵得到一番净化。由此，我懂得了，所谓乡情、乡思，正是反映了这种对生命之树的根基之眷恋。

如今回到老家时，总感觉到内心好像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呢？是记忆中童年无拘无束的天真、是父母听到我叫他们时饱含笑容的应答声、还是跨进家门那一刻的归属感？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作家毕淑敏在《孝心无价》中写道：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回家的方向；其实父母什么也不需要，他们只期待子女常回家看看，过得好与不好父母始终是那个最疼爱我们的人。

家，是心里永远也不熄灭的灯；家，是梦里那座飘着炊烟的老屋。自从老屋拆掉后，老家成了一个心里的记忆，变得遥远又模糊。尽管每年春节前哥嫂都会邀请我回老家过年，但我至今尚未“领情”。老家是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地理意义上的回不去，而是精神上再也找不到构成自己最美回忆的源景和情愫，再也找不到心灵在老家的栖息地。

四月同瑾

我的老家，再也没有爷爷奶奶等待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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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有所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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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心灵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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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ly83118

瀛山闲人

四月同瑾 发表于 2023-2-27 13:52
我的老家，再也没有爷爷奶奶等待的身影了

童年的故乡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故乡还在那里，你失去的是你的童年，童年的记忆是美好的，美好的东西就会使我们的回忆充满惆怅，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