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三）
摘要: 三 屋里高建军内心挣扎着，厨房里江苏女却快乐的忙碌着。 苏女阿婆料理饭食是村里最好的，手脚利落的将野鸡拔毛处理内脏，泡了一把蘑菇，放在大砂锅里一起炖上，再将檐下挂着的火腿也拿了下来，火腿切开，鲜红浓 ...
三 屋里高建军内心挣扎着，厨房里江苏女却快乐的忙碌着。 苏女阿婆料理饭食是村里最好的，手脚利落的将野鸡拔毛处理内脏，泡了一把蘑菇，放在大砂锅里一起炖上，再将檐下挂着的火腿也拿了下来，火腿切开，鲜红浓香，搁上辣椒一起大锅上快速翻炒，远远就能闻到香味。 苏女在灶下烧着火，时不时的帮阿婆递个碗，放个盘子，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 阿婆看着苏女的笑脸，心里也安慰了。 江青山咬着旱烟走进灶间，阿婆看到忙问，“你怎么过来了，高家小子不是没人陪着了吗？” “嗯，没事，你不懂，就别管了，对了，兔子收拾了吗？今天这两只兔子可肥了，都烧出来，等会让丰收家两个娃可以多吃点，这两年肚子是能囫囵饱了，可是油水却是少得可怜。”江青山对着老伴说道。 “知道呢，都收拾了，放在清水里泡着呢，要不等会炒的时候腥气。”老伴一边炒着菜一边回答。 “苏女呀，阿爷看着火，你去院子外看看你枣花嫂子一家来了没？要是没来，你去迎迎？”江青山对烧火的苏女说道。 “哎！”苏女脆脆生生的应道。 看着苏女走出厨房，江青山坐在大灶边，添了一把柴火问正在切菜的老伴：“苏女相中高家小子了没？” 老伴回身瞅了眼，看到苏女已经走远，笑着说，“可不是相中了，从屋里出来脸上就挂着笑呢，看着像朵山上刚开的栀子花。” “嗯，我看高家小子也不错，人长的不错，看着也本份，又是当兵的，等退伍了也能有份正式工作，比一般人强。”江青山在这方面看得更长远。“不过，我刚才跟他说了让他当上门女婿的事情，他没有立刻答应，不知道这点能不能行？”江青山呷了口烟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高家小子不错，可是要是把苏女嫁到别人家，我是真舍不得，也不放心，她爷，你再好好想想办法。”老伴满眼期待的看着江青山。 “嗯，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再问问看高家小子的意思。你呀，也别担心，咱家苏女的条件找个大学生都不成问题，能看上高家小子，是高家小子的福气。”江青山自负的说道。 枣花嫂子一家四口的加入让江家的小院立刻就变的热闹了起来，苏女外婆张罗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野鸡炖蘑菇，青椒火腿片，红烧兔肉，香葱炒鸡蛋，还有些时蔬，香味四溢，两个孩子雀跃的在桌边蹦跶。 “三奶奶做的饭真香，半个村子都要流口水了，今天你们两个小馋猫有口福了。”枣花笑着对说道。 “可不，你三爷爷特地让我把两只兔子都红烧了，让两个孩子多吃点呢！东福、东顺，你们两个小子今天可要敞开肚子吃啊！”苏女外婆端着一大盆兔肉说道。 这样的饭菜，让高建军很是惊讶，在农村，这样的饭菜怕是过年也是吃不上的，至少他们家是这样。 堂哥的眼神里透露的意思估计也是差不多，堂哥扯了扯高建军说道，“你呀还想什么呀，这样的好事情，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高建军还是犹豫着没有出声，他的心里还是有着最传统的思想，他知道一旦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自己以后的孩子都得跟女家姓了，这点让高建军还是很难接受。 一顿饭在枣花嫂子的逗乐下，热热闹闹的吃完了。吃完饭，枣花邀高有财到自己家里坐坐，也是想给高建军和江苏女能有着单独相处的时间，高有财很有眼力价的跟着枣花一家离开了。 “苏女，这些让你阿婆收拾，你带高家小子到咱家的果园转转，园子东头的那几棵桃估模着该能摘了，你带着筐去摘些等会让建军带回家，给他家人也尝尝鲜。”江老爷子对正在收拾碗筷的苏女说道。 苏女听了阿爷的话，脸一红，轻声应了。 苏女背着筐走在前面，粗黑油亮的辫子在腰间摇曳，高建军看着眼前苗条秀丽的背影，之前心中的犹豫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有这样漂亮的姑娘当自己的媳妇，当上门女婿又有什么不甘心呢。 想到这里，高建军快走了两步，跟苏女并肩走向山坡的果园。 初夏的村庄静谧安详，偶尔有几只闲逛的土狗也没有打扰这对羞涩的男女。 快走到村口了，两个人都还是一句话没说，高建军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 终于，高建军决定拿出自己海军军人的气魄，打开两人不说话的局面。 “你的名字是苏女，是哪两个字？”高建军问道。 苏女的脸红红的，像刚刚成熟的带着香甜的蜜桃，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道，“苏州的苏，女子的女，这是我的小名，我的学名叫苏娟。” “哦，那为什么会叫苏女呢？”高建军疑惑的问道。 “小时候阿娘去世的早，我总是生病，村子里的太婆婆说，我是因为没有阿娘照看才会总生病的，所以让我得认个阿娘才行，可是，别人家的阿娘都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没有人会愿意当我的阿娘。阿婆着急的要命，后来还是太婆婆出了主意，让我认村里的樟树娘娘做阿娘，说来也怪，自从认了樟树娘娘当阿娘后，我就真的不太生病了，村里人都说我是樟树的女儿，大家都习惯叫我树女，时间长了我也就有个苏女这个小名了。”苏女说的云淡风轻，但高建军却从这里面听到了太多的无助与凄苦，苏女的阿爷和阿婆是疼爱她，但是他们永远也弥补不了，她缺失的父母亲情。 “苏女，能带我去看看你的樟树阿娘吗？”高建军动容的说道。 “嗯，就在村口的小溪边！”苏女向前指了指。 不远处的小溪边，一棵巨大的香樟树静静的立在水边，这棵树应该有许多年头了，两三个人都无法合抱，高建军在部队里入了党，是不信鬼神的无神论者，可是，此时，他静静的站在这棵巨大的香樟树前，却有着复杂的心情，有感激，有敬仰，有…… 他静静的站了一会，摘下军帽，然后恭敬的鞠了三个躬，说道：“感谢樟树娘娘保佑苏女平安长大！” 苏女站旁边在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成了动容，这个人愿意为了自己向一棵哑巴树鞠躬致谢，让她的心里涌起了甜蜜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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